云也退:读加缪,从在每个人身上寻找正确的东西开始(7)

2024-01-14 来源:旧番剧
都无法有一说一地解释这样的句子。我必须读,读,读,从《局 外人》《鼠疫》《堕落》《阿尔及尔之夏》《正义者》一路读到《第一个人》,才能明白加缪要说的是什么,他讲的“正”“正确”是从他的世界里自然孕生出来的东西,外人凭着自带的“前知识”去理解,就会解释得很俗很低档。他那部未完遗作《第一个人》,依然从他的北非童年,从“人之初”写起,本就想定名为《亚当》,在其中,他再一次重述个人的记忆和感受,决不美化,而是元气淋漓地写尽失落、挫败、哀伤、孤独。在小说中断的地方,加缪的词句又让我想起了纪德,让青春的消逝成为一场庆典:
生活在这块没有祖先,也没有回忆的土地上,在他之前的人都已经逝去,而且更为彻底,在这块土地上,衰老无法找到任何方法可以治愈它……他今天终于体会到生活、青春、生命从身边溜走,这一切他丝毫无法挽留,只有放弃它们,在盲目的期待之中,这么多年来,这种隐约的力量一直支撑他度日,永不枯竭……
一个阶段刚好结束,而下一个阶段尚未开始:接下去,主角就要开始寻父了。加缪会如何架构,我们永远不会知道。他是不是真的被什么缪斯神附了体,连死都仿佛是精美切割的一刀?1960年1月4日,他乘坐的那辆 Facel-Vega HK500 以比地铁还快的车速撞上了两棵大树,死的时候,包里装着《第一个人》手稿,以及一份《奥赛罗》的译稿和一个尼采的译本。或许要归功于整理者,残缺的《第一个人》读来仿佛有意安排的残缺,就像断臂的维纳斯, 就像写不完的《城堡》,正因其写不完,它才成为《城堡》。
他未必讨厌孤独
可文学依然是文学。诚实地讲,我还是只能从《阿凡达》或《生长的石头》里去体会“融入”的美好。我面前有一道鸿沟,从早年旁观成人时起就开始形成,并逐渐扩大。主动去融入,对我是一种很高的要求,正如同我希望我所住的地方,就连乞丐也能吹拉弹唱, 衣着尽量体面一点,而不要坐在一个肮脏的平板车上,用两条残肢往前滑行。老人可以有趣,但不可以丑陋,孩子们最好不要太拿自己当祖国花朵。
可是加缪所说的“祖国”,于他自己而言,也是不可企及的。写作《生长的石头》,正是他情绪消沉的时候,那是20世纪50年代,他的故乡,他用来抵抗法国政治现实的、为他源源不断地提供意义的北非,其局势恰恰是不让他“融入”的:宗主国法国的白人,和殖民地原住民之间的关系日益紧张,而加缪生在殖民地,人却是法国籍,于是发现自己被夹在中间,不受任何一方的信任。于是,他像《约拿》中所写的,只好去做一个“工作中的艺术家”,通过写小说来抵抗一个没有许诺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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