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国唯一美育特级教师:生命稀薄与教育的匮乏直接相关(2)
2024-06-15 来源:旧番剧
地板新打过蜡,客厅里展示着她和丈夫东进生从国外带回的精致纪念品和摆件,风格不一的钟就挂了五个,“我们家有十多个钟,一个都不准!”王圣民笑着说,像孩童炫耀玩具。7月,他们去外地旅行时还玩了漂流。下船后导游才知道,这对身手敏捷的夫妻已经78岁、80岁,不禁十分后怕。说起导游当时反应,两人得意地笑了。
去东方卫视“东方大讲坛”做讲座时,王圣民语重心长地对台下的老年听众说,年纪大了未必就是“垂垂老矣”,要找个爱好,这样到80岁的时候生命力还很旺盛。但是很多老人说,无聊,“做事体噶么劲”。
她说,自己从来没有这种状态。写东西的时候,从靠阳台的书桌,穿过客厅到餐桌拿东西,都要一路小跑。“为什么?我觉得来不及。这么多的书来不及看,这么多的电影来不及看,这么多的音乐没有时间听。我就跟那些老人说,如果年纪大了觉得无趣,生命力就不饱满,已经稀薄了。”王圣民认真地说,生命的稀薄,与小时候教育的匮乏直接相关。
王圣民78岁的人生,堪称半部中国现当代史——抗战胜利那年出生,新中国成立前母亲是教会学校的老师,从小喜欢朗诵、戏剧,高中时是上海青年宫艺术团从全市挑选的四位中学生报幕员之一,一心想考艺术院校,结果被卡在家庭成分上,无奈读了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。1967年大学毕业后,王圣民被下放到部队和农场,直到1970年,被分配到南洋模范中学做语文教师。
时代的波谲云诡中,王圣民的父母尽力给子女撑起一片宁静和自由。他们都是知识分子,鼓励几个孩子从小就广泛阅读。13岁时,王圣民在心爱的天蓝色塑料封面的笔记本上,抄下苏联诗人施巴乔夫写的《要善于珍惜爱情》,母亲看了也没说什么,“我喜欢这首诗,觉得很美,都背得下来。我妈妈很开放,不是看我写了爱情,就说我有爱情。”
上世纪60年代,大多上海人都像《繁花》中沪生的小学老师王老师那样,“永远穿着朴素的人民装”,外套几乎是灰蓝二色。王圣民的母亲却告诉她,女孩还是穿裙子好看,每次文艺汇演去报幕,她还会根据时节给女儿设计演出服,再让青岛带来的保姆缝制。
1963年读大学前,王圣民一直都穿裙子。几十年后开同学会,老同学还记得,高中时她穿过一身红色短袖衬衣、蓝色半裙。
他们要想把我“吃”了
一开始,王圣民不喜欢教语文,想过离开。当时中学语文教学非常死板,老师必须严格依照规定的教师参考用书教学。教案里的内容,要么意识形态色彩太浓,要么观点空洞而苍白。从小阅读文学经典的王圣民觉得,这不是语文应有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