疾病与灵媒:一个江南村落里的平行世界(12)
2024-06-15 来源:旧番剧
《银发世代》, [美]路易斯·阿伦森著,中信·24HOURS | 中信出版集团,2022年7月。
新京报:随着老年人口的持续增长,出现了一系列围绕老年群体的衍生概念,比如“银发经济”等,而在这些以老年人之名的提法中,(日常生活中作为个体的)老年人又处于怎样的位置?
沈燕:就以“银发经济”为例吧,其实这中间有很多值得琢磨的地方。其中涉及到一个“社会医疗化”的问题。简单来说,社会医疗化就是通过医学来控制日常生活领域,包括生老病死等各个方面的医学化。从老年领域来说,比如衰老变成了一种可以延缓甚至治疗的疾病,死亡也变成了一种可选择的可控的结果,基于此,寿命的延长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。
随之而来的还有这样一种观念,即个体需对自己的生命健康负责,因为健康是人为管理出来的,而当个体成为主要负责人时,相应的市场需求也就应运而生了,想来这也是各种养生类信息及保健产品如此盛行的原因之一。一些疾病被创造出来,一些需求被创造出来,医学话语就成了控制市场、控制人的工具。
只见“俗”不见“人”:
民俗学如何与当下社会问题接轨?
新京报:中国民间的医疗观念笼统而言属于民俗的范畴。然而环顾我们的舆论环境,民俗在今天的中国似乎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,时而被指认为一种经验式的总结,无可避免地陷入迷信的窠臼,时而又被大肆鼓吹,贴上博大精深以至无所不能的标签。结合你的田野经历,你觉得外界对民俗研究存在哪些误解?
沈燕:民俗包括民俗学本身确实常常被人误解。有的人是通过我做的研究认识我,但当他们得知我的专业是民俗学时,(他们)都会非常诧异。我想这种诧异就很好地说明了这种误解。他们觉得,民俗学应该就是研究传统文化或奇风异俗的,它是朝向过去而非面向当下、或朝向未来的。事实上这也是我在学民俗学这个专业前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