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语语境中的西语诗歌翻译实践(5)

2024-09-29 来源:旧番剧
/歌唱这奇妙的报复我扬长而去,/因为谁也不会下到这隐蔽的深穴/来和我争夺你的遗体!”
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:米斯特拉尔的诗歌受到中国读者的喜爱,与您传神的翻译分不开。从1986年至今,其诗歌中译本在国内出了好几个,有三个版本由您独译,其中就包括漓江出版社2019年出版的《柔情》。
赵振江:其实,《柔情》只是米斯特拉尔的一部诗集,收录的多是儿歌和摇篮曲。对于国内读者尚不熟知的诗人,出版社一般不愿用某某诗选作书名,所以才用《柔情》代替了《米斯特拉尔诗选》。新版《柔情》涵盖了女诗人生前发表的四部诗集《绝望集》《柔情集》《塔拉集》和《葡萄压榨机》,并附录了一些可供查阅的研究索引,应该是国内资料相对全面的米斯特拉尔诗选。
《中国社会科学报》:您曾说过,如果说米斯特拉尔像智利北部峥嵘巍峨、孕育着炽热熔岩的高山,那聂鲁达就宛似南方波澜壮阔的大海。聂鲁达对中国读者来说并不陌生,20世纪50年代初,中国就曾出版过袁水拍等人翻译的《聂鲁达诗文集》。1995年,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您和张广森合译的《漫歌》。您如何看待聂鲁达在中国的传播与接受?
赵振江:20世纪50年代,聂鲁达在中国非常流行,但由于时代的局限,翻译过来的多是政治抒情诗。诚然,对聂鲁达的译介在当时有政治考量(聂鲁达是共产党员,得过斯大林和平奖),但其艺术水准是举世公认的。他的作品之所以长期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,与他充满巨大感染力的政治抒情诗是分不开的。西班牙内战、苏联卫国战争、拉丁美洲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、各国人民保卫世界和平的斗争,在他生花的笔下纵横捭阖、气势磅礴。在将政治转化为诗歌的过程中,他注意将现实主义内容与超现实主义艺术形式结合起来,最大限度地保持了语言和形象的艺术魅力。正如他本人所说:“我比亚当还赤裸裸地去投入生活,但是我的诗却要穿戴整齐,这种创作态度是一点也不能打折扣的。”
然而,聂鲁达的作品绝不仅仅限于政治抒情诗,实际上,他的作品是由爱情诗、政治诗、超现实主义诗歌这三部分组成的。2004年,在聂鲁达百年诞辰之际,我和我的学生滕威合作出了一本《山岩上的肖像:聂鲁达的爱情·诗·革命》,希望更全面地介绍他。在这本书中,我全译了他的《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》(1924)。这是聂鲁达的成名作,当时他还不满20岁。诗集出版后受到青年读者的喜爱,被称为“情诗圣经”,成为世界诗坛发行量最多的诗集之一。比如第18首:“有时早晨起来,连我的灵魂都是湿的。/远方的海洋在回响。这是一个港口。在此我爱你。……/有时我的吻在那些沉重的船上,/当傍晚靠岸时码头更加悲伤。/我无力的饥饿的生命已经疲惫。/我爱自己没有的东西。你在那么远的地方。”“在此我爱你”,一咏三叹,使全诗更富于音乐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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