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峰|错位的“新史学”:何炳松学术路向辨析(2)

2024-09-29 来源:旧番剧

陈峰|错位的“新史学”:何炳松学术路向辨析


何炳松译《新史学》恰巧,北大史学系主任朱希祖受德国新文化史派兰普勒希特的启发,正谋求推行社会科学化史学,主张“研究历史,应当以社会科学为基本科学”。而美国“新史学派”提倡“历史家始终是社会科学的批评者同指导者,他应该将社会科学的结果综合起来,用过去人类的实在生活去试验他们一下”,与兰普勒希特“殊途同归,都归到社会科学那方面去”,这才有朱氏请何炳松着手翻译《新史学》之事。于是何炳松于1921年2月开始动手,至8月完成初稿。这样看来,何译本的问世主要源自朱希祖的鼓动和怂恿,而非何氏本人对《新史学》的服膺和信从。
更关键的是,何炳松对美国“新史学”只是临时抱佛脚,认识自然难以精确到位。何氏在《新史学》的《译者导言》中如此概括“新史学”的要义:“研究历史的人,应该知道人类是很古的,人类是进步的。历史的目的在于明白现在的状况,改良现在的社会。当以将来为球门,不当以过去为标准。‘古今一辙’的观念同‘盲从古人’的习惯统应该打破的,因为古今的状况,断不是相同的。”不难看出,在何氏心目中,进化观是“新史学”的精髓所在。而美国“新史学派”代表巴恩斯(又译班兹)对“新史学”的总结则是:第一,“它试图在最广泛的意义上对文明历史的总体进行重建”。第二,新史学工作者“熟悉生物学、人类地理学、心理学和社会学”。第三,“进化的观点和生长的态度的胜利,乃是真正的革新,是独特的事情,它引导历史家首先把注意力集中于说明:现时的秩序是怎样形成的。
这便是最完整意义上的真正新史学。”他认为“最具创造性和最革新的一段,是‘历史的同盟者’那一章”。相比之下,何炳松对“新史学”体系的认识并不全面,而更集中于历史进步论,对社会科学化缺乏应有的重视,回避了“新史学”的核心问题,反而与胡适提倡的实验主义方法异曲同工。
再者,何炳松对鲁滨逊“新史学派”的产生脉络也严重失察。何氏认识到,“新史学”反对局限于政治史和军事史的旧史学,反对崇古守旧的旧史学,但他没有进一步觉察到,新史学是对以考证叙述为能事的兰克史学的反动。鲁滨逊明确提出,“决意慎选历史的材料,同决意据实记载这两件事体,无论如何不过是科学化史学的初步”,还必须选择和解释历史事实。“历史这东西,二三千年来,仍旧是一种过去事实的记载,这个定义还可满足一般没有思想的人,但是据实记载是一件事体,要想确定事实的所以然,是另外一件事体”。“历史家从此以后不但应该研究事实的‘然’,而且应该研究他们的‘所以然’”。鲁滨逊的新史学主张在批判史料和据实记载的基础上更进一步,致力于历史的解释和理解,“补充兰克对于过去事变之无的搜求”,以达到利用过去认识现在和谋划未来的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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